晚風③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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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風③⑦
78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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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兩夜, 不眠不休。
有關於陳俊澤的輿論在這48小時以內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向了高潮。
昏暗漆黑的地下停車場裏。
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停在角落，車內沒有光源，只有在黑暗中隱藏還要帶著口罩的人。
“我說了, 你現在出去，去哪兒都不安全！”
“在家裏鎖上門呆著！”
前排的男人點了支煙，頭疼欲裂。
但後座的男人癲狂至極, 死死抓住椅背不松手，瞪大雙眼。
“不行啊, 哥，我現在家也什麽都幹不了, 手機開機消息都要炸了！好像全世界現在只剩下討伐陳俊澤這一件事！”
“你知道的吧？！有人舉報我的稅務問題，你說我要是被查了，你們不也逃不掉嗎？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我送出國避風頭…”
“送我去美國…私人飛機的行程不會被查到…”
陳俊澤覺得自己現在別無選擇。
前幾日他的確收到消息，說現在已經要審查他的稅務問題，對方是實名制舉報，流程很快送達。
因為對方那實名給到的壓力不容小覷，陳俊澤稅務問題一事上面很重視, 馬上就進了審核。
沒想到稅務問題的事情還沒壓下來, 他的前女友就突然發文發難。
“我看你他媽是真的神志不清了！”前排的男人轉頭過來，臉上的刀疤陰狠嚇人, “顧時缊對你進行實名舉報，你覺得自己能去哪兒？你能出國？”
想出國？
除非偷渡！
私人飛機也要走正常的出國流程, 他陳俊澤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過得了手續？？
陳俊澤如受雷擊地往後一靠。
面色凝重, 像是一只死魚。
“真的…沒有辦法了…？”
前面的男人還在繼續抽煙，煙霧環繞在車內, 嗆到讓人更加煩躁：“我的人正在處理這件事，你最好老實點！”
“我說, 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？”陳俊澤睜開眼，雙眼無神地死死盯著前方，“是不是？”
“有補稅的機會。”男人頓了頓，“實在不行，坐牢幾年再出來，不會判太久。”
“補稅！”陳俊澤一聲冷笑，“哥，你是真不知道我們的錢都花哪兒了？我們有錢補稅？！”
前半段這話說了，不如不說！
根本不是稅務問題那麽簡單，當初陳俊澤賺了錢，他這位半路認識的“哥”，道上人都叫他“阿飛”。
阿飛很擅長操盤股市，操盤、割韭菜，騙的就是小股民的錢，他在犯罪的灰色邊緣賺錢。
陳俊澤是在澳門賭場認識的阿飛。
那天陳俊澤手氣正紅，在賭場上賺了不少進賬，那種錢像流水一樣落進口袋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。
誰不想天上掉餡餅，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更多的錢呢？
紙醉金迷時，最會讓人忘記，錢財本就是要步步生財，一步步而來的，這世間根本不存在白吃的午餐。
但陳俊澤在最浮華的氛圍裏，認識了阿飛。
阿飛當時戴著一只三千萬的手表，隨意一摘扔在旁邊，好像根本不在意別人會不會拿走。
陳俊澤覺得自己是在場唯一一個看到這個細節的人。
那是一個可以把幾千萬隨便扔在桌上的男人，他穿得雖簡單，但一定是大佬。
陳俊澤便走上去搭訕。
自以為聰明，卻沒想過，自己根本就是甕中之鱉。
畢竟，最高級的獵手，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。
“小弟，你以後想同我行？”阿飛這樣問他，“我睇你好有眼緣，使唔使我帶你賺大錢？”
從此以後。
陳俊澤的所有錢都讓阿飛操縱，丟進股市錢滾錢。
賺得不少，紙醉金迷的日子也不少，最享受的日子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拿下幾個億的游艇。
但他們前些日子被套牢了。
套牢他們的，也不是t別人，而是剛從美國回來的新悅集團少東家。
顧時缊。
顧時缊回國前，新悅集團露出破綻，讓人覺得有機可乘，阿飛盯上新悅這塊大肥肉。
但新悅不是一塊好啃的料，他們必須要往裏下血本。
後來聽說新悅集團的少東家要回國，他們有些緊張，但沒有放在心上，並不覺得這位少東家能翻起什麽大水花。
直到前些日子。
他們的資金被套進去，阿飛感覺不妙，叫陳俊澤去一趟澳洲。
那趟陳俊澤去澳洲，本質上是為了去找幫手。
——阿飛那遠在澳洲的“幫手”。
但那一趟人過去，結果很不好，對方聽說事情原委以後，把陳俊澤打了一頓。
“回去告訴阿飛。”
“你們惹到不該惹的人了。”
“你們幾個算哪根蔥？算什麽臭蟲，啊？還想翻顧時缊的水？你們是他媽失心瘋了？”
“二十六歲就能成為新悅集團的掌權人，你們真當顧時缊是吃素的？他爹顧新山就算不行了，新悅集團也還有那麽多後備力量，自己想想，為什麽會是顧時缊！”
“到底為什麽是顧時缊接下了這個盤子？！”
“當年別說在美國留學生圈子，他的事兒在我們澳洲商圈都有所耳聞，大學的時候人就在美國商圈混得如魚得水。”
“人顧時缊在斬神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？做夢嗎？”
當時陳俊澤還沒懂這位幕後大佬為何如此生氣，回國以後轉告阿飛此事時，阿飛手上的煙都抖掉了，給西裝褲燙出一個洞。
這還是阿飛第一次見老大這麽生氣。
以前他都是放任阿飛玩，覺得那幾個億，小錢，愛玩就玩。
但他們竟然敢玩到顧時缊頭上，真是不要命了。
念在過往的交情上。
對方又打來一通越洋電話，那也是最後一通電話。
既然敢招惹顧時缊，他們就不會再保持聯絡，精明的商人最會割袍斷義，割席劃清界限。
“你們根本不了解顧時缊的野心。”
“因為以你們的視野頂點，都根本觸及不到他的餘光。”
當陳俊澤和阿飛意識到顧時缊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對象的時候，想要脫身已經來不及。
因為棋局上的棋子，根本不在他們的手上。
他們根本不是跟顧時缊對弈的人。
他們…
只是顧時缊手中的一枚棋子。
現在陳俊澤根本補不起稅，說白了，他只能進去蹲幾年…
呵呵，再出來。
他根本不可能再回到現在的位置上…已經沒有人站在他這邊。
陳俊澤比誰都清楚，這一波，他陷入死境。
如果不能翻身。
那他也要，傷及分毫。
這世間最深的執念，就是溺水之人的纏繞。
就算自己真的要死，他也要像一只水鬼那般…
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。
…
與此同時。
姜吟手邊事務繁忙，吃過晚飯以後跟顧時缊說自己也要去忙，正巧，顧時缊也說有些事情要辦。
兩夫妻決定各忙各的。
不過臨走之前，姜吟湊近顧時缊，輕咳了一聲：“你！等等！”
顧時缊停住腳步：“嗯？”
“你今天不要誇誇我嗎？”姜吟說這句的時候，聲音都小了點，“我覺得自己這次還挺…酷的。”
現在網絡上除了討伐渣男、心疼任西舒以外，最大的話題熱點就是“姜吟好酷”。
人美心善！！！
大美女處亂不驚，不出來邀功也不出來炫耀，只默默地給扶持女孩兒的基金會捐了五千萬。
甚至姜吟自己都沒轉發這條微博。
要不是人基金會自己出來認領，姜吟這完全就是做好事不留名，低調隱身。
顧時缊忽然笑了，微微屈膝蹲下來跟她平視，甚至有些低於她。
“哪天不酷？”他說，“你不是一直都這樣嗎？”
姜吟盯著他：“顧時缊，你又想敷衍我！”
“沒有。”顧時缊不認同她這項質控。
她抿了抿唇，沒說話，賭氣似的，覺得他不想誇就算了，轉身就要走，剛微側開身子，就被顧時缊一把拽進懷中。
姜吟跌進他的懷抱間，被他輕撫著後腦勺。
“吟吟乖的。”顧時缊哄她，“你本來就是最善良最熱心的。”
姜吟還是覺得他在敷衍，故意表現得很溫柔在連哄帶騙，她埋在他的肩膀處，聲音有些悶。
“怎麽就本來了…我其實是，這次看任西舒的結果，忽然覺得，幫到別人對我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，但對別人來說，可能是一次救贖。”
“我覺得…很開心，所以…才想要幫到更多的人。”
她是看著任西舒走向了更好的結果，才產生了這樣要去主動伸出援手的意思。
顧時缊悶聲笑。
她貼著他的心口，聽到這笑聲，隨後顧時缊松開手。
他戳了戳她的臉頰。
“那你小時候幫我的事情算什麽？難道偶然路過，救了一只落湯狗？”
姜吟：……？？
什麽偶然路過，什麽落湯狗？
“我？小時候？”姜吟回憶，“我頂多就只是順手幫你撿一下作業什麽的，不是這種感覺的幫忙啊…”
根本不是一回事！
幫人撿東西是人之常情，跟姜吟心中的施以援手根本不是一樣的。
他怎麽能把這些事情並排一起放！
“哦。”顧時缊的語氣忽然下墜，有些許冷淡意思，“看來你是都忘了。”
姜吟：“？？？”
“忘了就算了。”他忽然說，“我記得就行。”
姜吟：“？？？”
幹嘛呀這是！！
她現在真的要懷疑顧時缊在逗她開心，跟她鬧心眼呢，姜吟瞬間氣呼呼，推開他，從他的懷裏退出來。
姜吟轉身就走，還不忘回身做鬼臉兇他：“臭男人的詭計，不跟你玩兒了！我要繼續去當我的善良大美女了，不許！來！打擾我！”
顧時缊還挺懂的，問：“那今晚我還能上床嗎？”
“不可以！你敢上床我就一腳踹飛你！！”姜吟一邊警告，一邊不忘提醒他，“自己忙去吧，再不去忙，你今晚還能睡覺嗎？”
顧時缊最近的確是忙得不可開交。
連睡眠時間都減少。
姜吟時常擔心，但每一次擔心都會被他從床上撈起來，說什麽還有精力，可以讓她試試。
——“伺候公主還是有勁兒的。”
最後變成她被折騰到沒精力。
一場拌嘴後，兩個人這才各自去往自己的書房處理事情，姜吟收拾整理著東西。
思考再三，姜吟給艾青發了條消息。
-【寶貝兒，我上次放在你家那個本子，我最近想拿回來啦，順便請你吃個飯，給你高昂的保管費！謝謝你幫我收起來！=3=】
是她的。
暗戀日記本。
現在不想再藏在別人家的角落了，她想要取回屬於自己曾經的心情，雖然暫時沒有要告訴顧時缊的打算。
但她這次，想要自己保管。
而另一邊的顧時缊，跟特助通著電話，又交給他一個新的任務，顧時缊的工作交代總是簡單明朗。
特助先簡單記下來，整理後，又跟他確認。
“顧總，我跟您再確認一遍。”
“申請成立一個專門幫助受傷女性的慈善基金會，幫助存在於受難的女性走出自我困境，用途有包括但不限於離婚訴求、反PUA、脫離壓迫的原生家庭、實現夢想等需求。”
“成立後，由我方捐贈五億元人民幣。”
“以及。”
“被資助人獲得成功後，為其購買一顆屬於她名字的星星命名權。”
顧時缊“嗯”了一聲，表示認同。
如果是她，一定希望每個女孩都閃閃發光，一定希望她們每個人，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星星。
特助一直翻到筆記最後，才忽然發現漏掉最重要的一點，他開口問道。
“顧總，這個基金會的命名，您是用新悅集團的名義，還是您個人的名義，或是要再考慮考慮？”
顧時缊的鋼筆在本質上劃出一道線，像閃過的流星。
他斂著眸，毫不猶豫。
“命名為——”
“吟頌慈善基金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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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兩夜, 不眠不休。
有關於陳俊澤的輿論在這48小時以內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向了高潮。
昏暗漆黑的地下停車場裏。
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停在角落，車內沒有光源，只有在黑暗中隱藏還要帶著口罩的人。
“我說了, 你現在出去，去哪兒都不安全！”
“在家裏鎖上門呆著！”
前排的男人點了支煙，頭疼欲裂。
但後座的男人癲狂至極, 死死抓住椅背不松手，瞪大雙眼。
“不行啊, 哥，我現在家也什麽都幹不了, 手機開機消息都要炸了！好像全世界現在只剩下討伐陳俊澤這一件事！”
“你知道的吧？！有人舉報我的稅務問題，你說我要是被查了，你們不也逃不掉嗎？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我送出國避風頭…”
“送我去美國…私人飛機的行程不會被查到…”
陳俊澤覺得自己現在別無選擇。
前幾日他的確收到消息，說現在已經要審查他的稅務問題，對方是實名制舉報，流程很快送達。
因為對方那實名給到的壓力不容小覷，陳俊澤稅務問題一事上面很重視, 馬上就進了審核。
沒想到稅務問題的事情還沒壓下來, 他的前女友就突然發文發難。
“我看你他媽是真的神志不清了！”前排的男人轉頭過來，臉上的刀疤陰狠嚇人, “顧時缊對你進行實名舉報，你覺得自己能去哪兒？你能出國？”
想出國？
除非偷渡！
私人飛機也要走正常的出國流程, 他陳俊澤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過得了手續？？
陳俊澤如受雷擊地往後一靠。
面色凝重, 像是一只死魚。
“真的…沒有辦法了…？”
前面的男人還在繼續抽煙，煙霧環繞在車內, 嗆到讓人更加煩躁：“我的人正在處理這件事，你最好老實點！”
“我說, 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？”陳俊澤睜開眼，雙眼無神地死死盯著前方，“是不是？”
“有補稅的機會。”男人頓了頓，“實在不行，坐牢幾年再出來，不會判太久。”
“補稅！”陳俊澤一聲冷笑，“哥，你是真不知道我們的錢都花哪兒了？我們有錢補稅？！”
前半段這話說了，不如不說！
根本不是稅務問題那麽簡單，當初陳俊澤賺了錢，他這位半路認識的“哥”，道上人都叫他“阿飛”。
阿飛很擅長操盤股市，操盤、割韭菜，騙的就是小股民的錢，他在犯罪的灰色邊緣賺錢。
陳俊澤是在澳門賭場認識的阿飛。
那天陳俊澤手氣正紅，在賭場上賺了不少進賬，那種錢像流水一樣落進口袋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。
誰不想天上掉餡餅，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更多的錢呢？
紙醉金迷時，最會讓人忘記，錢財本就是要步步生財，一步步而來的，這世間根本不存在白吃的午餐。
但陳俊澤在最浮華的氛圍裏，認識了阿飛。
阿飛當時戴著一只三千萬的手表，隨意一摘扔在旁邊，好像根本不在意別人會不會拿走。
陳俊澤覺得自己是在場唯一一個看到這個細節的人。
那是一個可以把幾千萬隨便扔在桌上的男人，他穿得雖簡單，但一定是大佬。
陳俊澤便走上去搭訕。
自以為聰明，卻沒想過，自己根本就是甕中之鱉。
畢竟，最高級的獵手，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。
“小弟，你以後想同我行？”阿飛這樣問他，“我睇你好有眼緣，使唔使我帶你賺大錢？”
從此以後。
陳俊澤的所有錢都讓阿飛操縱，丟進股市錢滾錢。
賺得不少，紙醉金迷的日子也不少，最享受的日子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拿下幾個億的游艇。
但他們前些日子被套牢了。
套牢他們的，也不是t別人，而是剛從美國回來的新悅集團少東家。
顧時缊。
顧時缊回國前，新悅集團露出破綻，讓人覺得有機可乘，阿飛盯上新悅這塊大肥肉。
但新悅不是一塊好啃的料，他們必須要往裏下血本。
後來聽說新悅集團的少東家要回國，他們有些緊張，但沒有放在心上，並不覺得這位少東家能翻起什麽大水花。
直到前些日子。
他們的資金被套進去，阿飛感覺不妙，叫陳俊澤去一趟澳洲。
那趟陳俊澤去澳洲，本質上是為了去找幫手。
——阿飛那遠在澳洲的“幫手”。
但那一趟人過去，結果很不好，對方聽說事情原委以後，把陳俊澤打了一頓。
“回去告訴阿飛。”
“你們惹到不該惹的人了。”
“你們幾個算哪根蔥？算什麽臭蟲，啊？還想翻顧時缊的水？你們是他媽失心瘋了？”
“二十六歲就能成為新悅集團的掌權人，你們真當顧時缊是吃素的？他爹顧新山就算不行了，新悅集團也還有那麽多後備力量，自己想想，為什麽會是顧時缊！”
“到底為什麽是顧時缊接下了這個盤子？！”
“當年別說在美國留學生圈子，他的事兒在我們澳洲商圈都有所耳聞，大學的時候人就在美國商圈混得如魚得水。”
“人顧時缊在斬神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？做夢嗎？”
當時陳俊澤還沒懂這位幕後大佬為何如此生氣，回國以後轉告阿飛此事時，阿飛手上的煙都抖掉了，給西裝褲燙出一個洞。
這還是阿飛第一次見老大這麽生氣。
以前他都是放任阿飛玩，覺得那幾個億，小錢，愛玩就玩。
但他們竟然敢玩到顧時缊頭上，真是不要命了。
念在過往的交情上。
對方又打來一通越洋電話，那也是最後一通電話。
既然敢招惹顧時缊，他們就不會再保持聯絡，精明的商人最會割袍斷義，割席劃清界限。
“你們根本不了解顧時缊的野心。”
“因為以你們的視野頂點，都根本觸及不到他的餘光。”
當陳俊澤和阿飛意識到顧時缊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對象的時候，想要脫身已經來不及。
因為棋局上的棋子，根本不在他們的手上。
他們根本不是跟顧時缊對弈的人。
他們…
只是顧時缊手中的一枚棋子。
現在陳俊澤根本補不起稅，說白了，他只能進去蹲幾年…
呵呵，再出來。
他根本不可能再回到現在的位置上…已經沒有人站在他這邊。
陳俊澤比誰都清楚，這一波，他陷入死境。
如果不能翻身。
那他也要，傷及分毫。
這世間最深的執念，就是溺水之人的纏繞。
就算自己真的要死，他也要像一只水鬼那般…
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。
…
與此同時。
姜吟手邊事務繁忙，吃過晚飯以後跟顧時缊說自己也要去忙，正巧，顧時缊也說有些事情要辦。
兩夫妻決定各忙各的。
不過臨走之前，姜吟湊近顧時缊，輕咳了一聲：“你！等等！”
顧時缊停住腳步：“嗯？”
“你今天不要誇誇我嗎？”姜吟說這句的時候，聲音都小了點，“我覺得自己這次還挺…酷的。”
現在網絡上除了討伐渣男、心疼任西舒以外，最大的話題熱點就是“姜吟好酷”。
人美心善！！！
大美女處亂不驚，不出來邀功也不出來炫耀，只默默地給扶持女孩兒的基金會捐了五千萬。
甚至姜吟自己都沒轉發這條微博。
要不是人基金會自己出來認領，姜吟這完全就是做好事不留名，低調隱身。
顧時缊忽然笑了，微微屈膝蹲下來跟她平視，甚至有些低於她。
“哪天不酷？”他說，“你不是一直都這樣嗎？”
姜吟盯著他：“顧時缊，你又想敷衍我！”
“沒有。”顧時缊不認同她這項質控。
她抿了抿唇，沒說話，賭氣似的，覺得他不想誇就算了，轉身就要走，剛微側開身子，就被顧時缊一把拽進懷中。
姜吟跌進他的懷抱間，被他輕撫著後腦勺。
“吟吟乖的。”顧時缊哄她，“你本來就是最善良最熱心的。”
姜吟還是覺得他在敷衍，故意表現得很溫柔在連哄帶騙，她埋在他的肩膀處，聲音有些悶。
“怎麽就本來了…我其實是，這次看任西舒的結果，忽然覺得，幫到別人對我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，但對別人來說，可能是一次救贖。”
“我覺得…很開心，所以…才想要幫到更多的人。”
她是看著任西舒走向了更好的結果，才產生了這樣要去主動伸出援手的意思。
顧時缊悶聲笑。
她貼著他的心口，聽到這笑聲，隨後顧時缊松開手。
他戳了戳她的臉頰。
“那你小時候幫我的事情算什麽？難道偶然路過，救了一只落湯狗？”
姜吟：……？？
什麽偶然路過，什麽落湯狗？
“我？小時候？”姜吟回憶，“我頂多就只是順手幫你撿一下作業什麽的，不是這種感覺的幫忙啊…”
根本不是一回事！
幫人撿東西是人之常情，跟姜吟心中的施以援手根本不是一樣的。
他怎麽能把這些事情並排一起放！
“哦。”顧時缊的語氣忽然下墜，有些許冷淡意思，“看來你是都忘了。”
姜吟：“？？？”
“忘了就算了。”他忽然說，“我記得就行。”
姜吟：“？？？”
幹嘛呀這是！！
她現在真的要懷疑顧時缊在逗她開心，跟她鬧心眼呢，姜吟瞬間氣呼呼，推開他，從他的懷裏退出來。
姜吟轉身就走，還不忘回身做鬼臉兇他：“臭男人的詭計，不跟你玩兒了！我要繼續去當我的善良大美女了，不許！來！打擾我！”
顧時缊還挺懂的，問：“那今晚我還能上床嗎？”
“不可以！你敢上床我就一腳踹飛你！！”姜吟一邊警告，一邊不忘提醒他，“自己忙去吧，再不去忙，你今晚還能睡覺嗎？”
顧時缊最近的確是忙得不可開交。
連睡眠時間都減少。
姜吟時常擔心，但每一次擔心都會被他從床上撈起來，說什麽還有精力，可以讓她試試。
——“伺候公主還是有勁兒的。”
最後變成她被折騰到沒精力。
一場拌嘴後，兩個人這才各自去往自己的書房處理事情，姜吟收拾整理著東西。
思考再三，姜吟給艾青發了條消息。
-【寶貝兒，我上次放在你家那個本子，我最近想拿回來啦，順便請你吃個飯，給你高昂的保管費！謝謝你幫我收起來！=3=】
是她的。
暗戀日記本。
現在不想再藏在別人家的角落了，她想要取回屬於自己曾經的心情，雖然暫時沒有要告訴顧時缊的打算。
但她這次，想要自己保管。
而另一邊的顧時缊，跟特助通著電話，又交給他一個新的任務，顧時缊的工作交代總是簡單明朗。
特助先簡單記下來，整理後，又跟他確認。
“顧總，我跟您再確認一遍。”
“申請成立一個專門幫助受傷女性的慈善基金會，幫助存在於受難的女性走出自我困境，用途有包括但不限於離婚訴求、反PUA、脫離壓迫的原生家庭、實現夢想等需求。”
“成立後，由我方捐贈五億元人民幣。”
“以及。”
“被資助人獲得成功後，為其購買一顆屬於她名字的星星命名權。”
顧時缊“嗯”了一聲，表示認同。
如果是她，一定希望每個女孩都閃閃發光，一定希望她們每個人，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星星。
特助一直翻到筆記最後，才忽然發現漏掉最重要的一點，他開口問道。
“顧總，這個基金會的命名，您是用新悅集團的名義，還是您個人的名義，或是要再考慮考慮？”
顧時缊的鋼筆在本質上劃出一道線，像閃過的流星。
他斂著眸，毫不猶豫。
“命名為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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